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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睿:從中國文明模式重新正視七七事變的歷史敘事
最后更新: 2025-07-07 12:07:47【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王?!?
七七事變是中華民族抵抗日寇入侵的偉大轉折——由此開始,國內局部對日抗戰(zhàn)轉為全面對日抗戰(zhàn)。對于散布在臺海兩岸與海外的許多國民黨抗日老兵及其后人來說,那也是“八年抗戰(zhàn)”的記憶開端。
6月24日發(fā)布的抗戰(zhàn)勝利80周年紀念活動提到,將邀請“國民黨抗日老兵”到場觀禮。十年前的紀念活動,也組織過老兵受閱方隊,其中就有“國民黨抗戰(zhàn)老兵”。如今考慮到年歲和身體條件,由受閱改為觀禮——換個視角,也就換個思維方式,構成對抗戰(zhàn)史觀的隱喻,作為對勝利80周年的獻禮。
反觀臺灣,年年二二八和平紀念日,和平卻越來越遭踐踏;有些節(jié)日被扭曲歷史真相,比如“雙十節(jié)”;有些甚至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比如臺灣光復節(jié)。
況且,臺灣相關部門已經表示,島上將自辦抗戰(zhàn)勝利80周年慶?;顒樱粲性谂_退役將官參加大陸舉辦的紀念活動,將停發(fā)甚至追回其退休俸。
問題是,難道抗日老兵的戰(zhàn)場在臺灣嗎?這一抹不協調的聲音,正好引人深思共同的抗戰(zhàn)與不同的記憶,究竟所謂何來?
乙未臺灣抗日是近代中華民族自救的起點
從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80周年擴大閱兵的戰(zhàn)略層面來看,向美西方爭回中國人民歷史敘事的話語權,是當前的現實目的。
就中國對日抗戰(zhàn)來說,日本軍國主義完工于明治維新時期。明治維新后,日軍首先對外侵略的目標就是1874年的中國臺灣。臺灣先民(原住民)以武裝抗日,清同治朝廷則以賠款妥協了事,但也自此重視臺灣海防。而后,日本吞并琉球國,于1879年改置沖繩縣,殖民擴張的下一步就是臺灣。
由琉球而臺灣的南進,與由朝鮮而滿州的北進,是16世紀日本豐臣秀吉對中國的入侵路徑,也是日本軍國主義的思想濫觴。300年后,日本通過甲午戰(zhàn)爭占領中國臺灣省,實現軍國主義的第一個目標,建立入侵中國的戰(zhàn)略支點。
北進朝鮮,為日本軍國主義建立又一個入侵中國的戰(zhàn)略支點,下一步就是中國東北。自甲午戰(zhàn)爭后,朝鮮脫離中國影響,轉入日本勢力范圍。1910年,朝鮮淪為日本殖民地。20年后,日軍發(fā)動九一八事變,占領中國東北,成立滿州國傀儡政權,下一步就是更內地的中國華北。
七七事變的發(fā)生地恰恰說明,中國對日抗戰(zhàn)的開端不是1937年,日本軍國主義的對華侵略也不始于七七事變,而是19世紀末。馬關條約后,乙未臺灣抗日是中國人民抵抗日本軍國主義的開始,是近代中華民族意識的原點。不論從改良派還是革命派的歷史脈絡來看,那也是近代中華民族自救運動的起點。
因此,中華民族歷時50年光復臺灣,實現臺海兩岸復歸統一,是對日本軍國主義侵華歷史的本能反應。從中國人民對日抗戰(zhàn)的角度說,臺灣是對日抗戰(zhàn)的開端,“八年抗戰(zhàn)”敘事雖然也提及臺灣光復,但卻難以完整說明中國人民救亡圖存的史實。
就中日兩國關系來看,日本脫亞入歐、軍國主義與侵華戰(zhàn)爭是三位一體,其連續(xù)性罪惡不因為中國國內的政權更迭、改朝換代而有所不同。
近現代中日兩次戰(zhàn)爭——甲午戰(zhàn)爭至乙未抗戰(zhàn),以及起自九一八事變的“十四年抗戰(zhàn)”——本質都是殖民與反殖民的現代性戰(zhàn)爭,臺灣被日本殖民統治50年就是最典型的說明。
唯一不同的只是,第二次中日戰(zhàn)爭是日本軍國主義的法西斯化,是日本脫亞入歐侵華戰(zhàn)爭的升級,是旅順屠城到南京屠城的倍數加乘,是福澤諭吉對臺“留島不留人”思想在大陸的實踐[1],是掠奪型文明在中國體現人類史上野蠻的極致。畢竟甲午戰(zhàn)爭時,日軍還欠缺731部隊那種反人類科學暴行的手段。
十四年抗戰(zhàn)敘事彰顯七七事變的文明定位
從中國人反殖民的角度看,對日抗戰(zhàn)是50年。自乙未年臺灣官紳鄉(xiāng)民義勇武裝抗日,直到1945年抗戰(zhàn)勝利光復臺灣,在近現代兩次中日戰(zhàn)爭之間,日本軍國主義的“大陸政策”絕非靜止不動:八國聯軍、日俄戰(zhàn)爭、二十一條、強占山東、五卅慘案、五三慘案、……,累累罪行,昭昭史冊。
從中國人反法西斯的角度看,對日抗戰(zhàn)是14年。江橋抗戰(zhàn)、哈爾濱保衛(wèi)戰(zhàn)、東北義勇軍、東北抗日聯軍、第一次淞滬抗戰(zhàn)、長城抗戰(zhàn)、察哈爾抗日同盟軍、一二?九抗日學運、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綏遠抗戰(zhàn)、以及最關鍵的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等,赫赫功勞,斑斑可考。
換句話說,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序列上,1931年的中國軍民位居第一,中華民族是全球首先投入反法西斯侵略戰(zhàn)爭的文明力量。
日本歷史學者如井上清、江口圭一、藤原彰、市川幸雄等人,都認為第二次中日戰(zhàn)爭起自1931年的九一八事變,至1945年8日本投降為止。由于按年份計算,而有“日中十五年戰(zhàn)爭”的說法,其實就是中方按月份表述的“十四年抗戰(zhàn)”。
十四年抗戰(zhàn)敘事并不貶損七七事變的價值,反而能準確說明七七事變在中華民族反殖民與反法西斯歷史軸線上的意義,彰顯七七事變的文明定位。
19世紀末的日本軍國主義,與西方列強殖民主義同樣覬覦中國市場、勞力和資源,本質同是海盜殺人越貨。只不過,脫亞入歐的日本軍國主義更為激進、極端與殘酷,731部隊暴行與南京大屠殺,就是日本軍國主義法西斯化的典型。
在“七七事變”88周年紀念日到來之際,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罪證陳列館首次在國內公布七三一部隊原隊員胡桃澤正邦完整版口述證言視頻資料。視頻中,胡桃澤正邦供述了731部隊從事人體解剖、開展人體實驗以及實施細菌戰(zhàn)等罪行。
然而日本軍工法西斯卻在戰(zhàn)后受到美國冷戰(zhàn)意識形態(tài)的庇護而兔脫罪責清算,中國人民對日抗戰(zhàn)的歷史貢獻也被稀釋、邊緣化。
美國以原爆日本奪取戰(zhàn)后全球秩序的主導權,又以原爆敘事洗白自己,讓“太平洋戰(zhàn)爭”成為美方政界學界敘述二戰(zhàn)亞洲戰(zhàn)場的主流用語和視角。今年3月,美國國防部長還在硫磺島稱贊戰(zhàn)死的美日兩軍英勇精神,將在美日同盟的關系中永垂不朽。
在這個意義上來說,中國對日抗戰(zhàn)是反殖民反帝國主義之戰(zhàn),聲討一切新舊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者;中國對日抗戰(zhàn)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先鋒,從1931年開始的地方部隊、民間義勇、愛國學生、社會賢達,后來紛紛匯聚在中共倡導的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旗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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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 責任編輯: 小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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